娇妻救夫

清朝末年,云城有个富郎名叫李珩,祖上留下许多遗产,金银钱财多的自不必说,光房宅就有两处一处规模宏大的私宅,一处一排十间的铺面房。俗话说得好勤俭持家,不怕家徒四壁;花天酒地,耗尽金山银山。这李珩就是个挥金如土的主,他日日呼朋引类,夜夜玩一弄风月,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李珩有个好朋友叫刘蚕,此人一陰一险毒辣,终日陪着李珩一掷千金。李珩的娇一妻李杨氏乃恒山脚下圪坨岭人,大名杨柳儿,是个美人胚子。她不光人长得好,心眼又多,她千方百计地阻此李珩一浪一荡不轨、挥霍无度的行为。但任凭她苦口婆心地劝告,李珩就是本一性一不改,风一流如故。七八年后,李家的钱财用竭,就只剩一个美一娘一们和两处房宅了。

俗话说得好朋友进门眼像对银铃,不是谋钱就是谋人。刘蚕想在杨柳儿身上打主意,已经不是一天的事了,他不停地借钱给李珩,让他逛一妓院、下窑子,还怂恿李珩养了个叫茶花的小一妞作二房。这二房穿金戴银,擦脂抹粉,讲吃讲穿,根本不是过光景的女人,没多长时间就让李珩债台高筑。

这天,刘蚕和几个打一手来讨李珩借的银子。刘蚕说还了银子就作罢,否则他要告官。李珩被一逼一无奈,就想用房产作价相抵。刘蚕说“用房产作价相抵,恐怕你和你大小两个老婆一起去睡茅房也不够欠我的银子。”李珩祈求道“那刘大哥,你看怎么办才好?”刘蚕贼眼骨碌碌转了几圈,说“杨柳儿我看你是不想玩了,就把她卖给老兄好了,这样以前的帐就一笔勾销。”二房茶花听了左缠右磨,李珩走投无路,只得一纸契约把杨柳儿卖给了刘蚕。

就在李珩卖妻的第二年,塞北遭受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粮食颗粒无收,李珩连生活都成了问题,只好卖了住房,住在铺面房里。

不是自家人,不吝自家财。本来就和李珩有二心的茶花,她豪门贵妇人的架子不倒,照样花钱如流水。没几个月,钱又花光了,重新开始靠和刘蚕借贷生活。这回的刘蚕手段更狠毒,为什么呢?因为杨柳儿不听刘蚕的话,没和刘蚕做过一回夫妻,每每刘蚕来纠缠,杨柳儿就掏出一把剪刀,用剖腹自一杀来对抗,这朵好花许看不许摸,刘蚕只好作罢,他把杨柳儿关在后花园的一间小房子里软禁起来。年关将近,借款期限已到,茶花跑了,不满三十岁的李珩竟然一头白发,满目凄凉。他喝了一些酒,立了个字据,把房子交给刘蚕后就寄居在叔叔家里。

大年二十九,大雪飘舞,寒风凛冽。李珩坐在叔叔家里喝着棒子面糊糊,嘴里嚼着萝卜条咸菜。他悔恨交加,想当年自己家产万贯,财大气粗;妻子杨柳儿美艳绝伦,聪明能干。而自己却不听杨柳儿的话,我行我素,吃喝嫖赌,恣意妄为,终至深受其害。就在他唏嘘不已的时候,一个自称是圪坨岭人的中年汉子,来到叔叔家给李珩送了封信。看到圪坨岭他就想起杨柳儿。这写信的是谁?为什么没有留下姓名?难道是杨柳儿写的信?李珩一片茫然。

第二天大年三十,李珩按照书信提一供的计策,叫了很多亲戚,拿着棍棒来找刘蚕要人。要谁?就是李珩的小老婆茶花。刘蚕发誓说茶花肯定不在他家里,如果有的话可以拿他送官。李珩不信,说如果没有可以拿自己送官。李珩提出要搜,还说要是搜不到茶花,就心甘情愿地接受处置。刘蚕自己清楚茶花是谁,茶花就是自己的小姘妇,是刘蚕安插在李珩身边让李珩倒霉败兴、帮助刘蚕从中渔利的工具。可怜的茶花从李珩处跑回来之后,就被刘蚕卖到远处的一妓院里了。别说宅子里,就是诺大的云城都不会再有茶花的影子,所以他很痛快地就答应让李珩他们进院子搜查。

李珩他们先搜房间,再搜庭院;先搜外宅,再搜内宅。整整一个上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搜到。刘蚕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寻思着“李珩呵李珩,这回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前院搜完之后,李珩说“各位亲朋好友,再到后面小花园看看。”刘蚕说“大冬天的,冰天雪地,后花园无一生机, 有啥搜的?”李珩心里有些发一毛一,但嘴里却说“少费话,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家吵吵嚷嚷来到后花园之后,一眼就看到一处新挖过的土地。大伙用铁锹铲,用镐头刨,没多长时间就挖出一个人的两条腿和下半身。因为是冬天,天寒地冻的,这半截一尸一体保存完好。大家七手八脚地将这半截一尸一体的裤子扒下来,一看分明是个女的。李珩抹了抹伤心的眼泪,气愤地说“好你个狼心狗肺的刘蚕,杀人肢解,无视法度!来,把小贱人茶花的下半身抬上,到衙门去。这桩人命案我是告定了。”刘蚕不明真相,吓得面如土色,四肢筛糠似地发一抖。他讨饶道“仁兄,我们慢慢商量,现有人腿在此,我也不知内里,一切任凭仁兄处置。至于见官,我看就免了罢,不然的话兄弟我是吃不消了。”这回的李珩是得理不饶人,他高声嚷道“不行!谋我钱财占我房宅,的是你,夺我发妻的是你,害死茶花一性一命的还是你……我能让我那可怜的茶花白白地送了小命?让你这个不仁不义的坏东西逍遥法外吗?”

二人正争执不下,刘蚕的管家过来了,他调解道“李掌柜的,您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刘爷的大管家,叫温老六。我有几句话要说给您听。”李珩是个读书人,头脑活络,他一看就清楚眼前这位管家,就是那天给他送信的人。李珩说“行,你说吧!”温老六就一五一十地说开了“挖掘到女人腿,人命关天,告到官府,我家刘老爷多受皮肉之苦不说,一性一命怕也难免不丢。这对你李老爷来说是出了一口气,但又有何用处?”李珩问道“你说怎办?”温老六说“人心公,能说公道话。刘老爷从李老爷身上得来的所有东西都才会有一奸一佞和不公在里边,所以遇到今天这样的厄运。依我看,房产和女人,刘老爷咋从李老爷那儿吃的就咋吐出来;李老爷呢,放刘老爷一码,就当这女人腿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二位老爷意下如何?”刘蚕翻着白眼,但头点得还是像鸡啄米一样。李珩同意这个建议呀,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圪坨岭的温老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之后,刘蚕写了张认罪状,承认在他的后院挖出了女人的下半截身一子。李珩收回了房子,撕毁了卖掉杨柳儿的契约,杨柳儿又回到李珩身边,夫妻一团一圆,令李珩感激涕零,那条女人腿也让大火焚烧掉了。

这半截女一尸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杨柳儿被迫从李家卖到刘家,羞愧和愤恨时时打击着她。她寻思造成这样后果的原因,一是因为李珩行为不端,吃喝嫖赌,放一荡不羁;二是因为遇上了刘蚕这样不仁不义、巧取豪夺、狼心狗肺的坏朋友。她坚决不从刘蚕,后被冷落起来,住到后院柴房。于是,她利用和大管家温老六接触多又是同乡的机会,多次密谋策划,才想出了这个用半截女一尸一对付刘蚕的办法。这半截女一尸一又是谁的呢?肯定不是茶花的,是温老六用银子从附近村子里买来的死一尸一。

这件事过了两年,刘蚕才知道自己中计了,但有认罪书在李珩手里,他又说不清那女人的下半身到底是谁的,也就只好自认倒霉。杨柳儿也不计前嫌,仍和李珩一起生活,再无其它变故,享尽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