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3日餐桌物种日历:番石榴

人类对某些食物的固有印象大多是建立在传说和故事基础上的,我对番石榴(Psidium guajava)的印象——“好吃但费事儿”,就是这么来的。

最早听说这东西是在一部叫《东成西就》的无厘头电影里,梁朝伟有一句关于香蕉和番石榴的粗口,至今印象颇深。当时就想,这能跟香蕉作比的水果一定味道不错,至于粗口的寓意我们在此就不要深究了。

此处是年龄暴露梗。图片《东成西就》电影截图

后来,好友 @半只土豆 绘声绘色地向我们描述新女婿拜见岳母时接受的隆重款待,其中就包括供应不断的番石榴,土豆同学对此物的评价就是,“种子多得好像嚼了一堆砖头瓦块”。再后来,知道了番石榴和芭乐就是一种东西,好吧,在我印象中,美味和费事就成了番石榴的标签。

真正吃到番石榴,已经是在第一次听说芭乐十多年之后的事情。在西双版纳的菜市场里摆着一些石榴模样的东西,大口咬开,先是一种热带水果特有的芳香气息弥散开来,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充盈。这种美好的感觉持续了三秒钟之后,坏了!牙齿遇到了激烈的抵抗,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半只土豆那关于砖头瓦块儿的形容了。

是的,千万不要小看那些种子。

多多的种子,硬硬的外皮,果实顶端都有宿存的萼片,这石榴和番石榴真的特别像。不过,番石榴和石榴并无直接的亲戚关系,就好像番荔枝之于荔枝,番木瓜之于木瓜,番茄之于茄子。多一个番字只是作比而已。与此,我们在其他植物身上比如胡萝卜之于萝卜,洋芋之于芋头,其实这些“胡”、“番”、“洋”的前缀也能说明这些食物的一些身世。通常来说,带“胡”字的蔬果大多为两汉两晋时期由西北陆路引入中原的,而带“番”字儿的大多为南宋至元明时期由“番舶”(外国船只)带入,带“洋”字儿的则大多由清代乃至近代引入。可以想见,番石榴引入中国的时间还算比较早,虽然它们的老家在南美洲。

只看屁股的话搞不好真会和石榴搞混。

番石榴是在地理大发现之后,才被欧洲人带到亚洲来的。不承想,这种水果在亚洲更能吃得开。东南亚地区和我国台湾逐渐成为番石榴的重要产地。这种原产热带的果树并不像很多热带植物那么娇气,它们甚至能忍受-4℃的低温,并且能一生都生活在花盆之中。更难能可贵的是,番石榴的挂果年限超长,从栽种后两年就能挂果,一直到树龄40年的时候还能贡献果实。如果不是内心充盈的种子,它肯定早已称霸各大水果商超了。

即便有种子作祟,番石榴其实已经很受欢迎了。

虽然番石榴没能攻占水果摊,它们已经开始在热带岛屿攻城略地了。凭借强大的生存和繁殖能力,一些番石榴属的植物在加拉帕戈斯群岛都成为入侵物种,成为当地植物眼中的绿色恶魔。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好吃的入侵种吧。具有戏剧性的是,在番石榴的原产地,随着栖息地破坏程度加剧,这些好吃的水果变成了珍稀物种。毋庸置疑的是,人类在这出闹剧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番石榴的花还是很好看的。

至于番石榴的吃法,除了榨汁,就是直接啃!吃番石榴和石榴的感觉有些相似,虽然番石榴是桃金娘科的成员,而石榴则是石榴科的成员。不过,我们吃的番石榴的主要部位是那层肉质的果皮,以及丰满多汁的胎座(虽然混杂了很多果实);而石榴的可食用部位则是种子上肉肉的外种皮了。相较而言,石榴的汁水会更丰富一些,不过番石榴的好处胜在单宁含量低,即便嚼碎了种子也不会像石榴那样让嘴巴里充满涩味,这也算得上是好事儿一件吧。

看果实解剖结构的话,番石榴和石榴的差别很大的。

番石榴有红心和白心之分,白心的更是有水晶芭乐之称。总的感觉是白心的更甜,而红心的香气更足。至于选香气还是选甜,就看个人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