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遗址旁边的河

        三星堆再醒惊天下,龙形器尊、大口尊、方尊、纺织品、玉琮、黄金面具……新一批“秘宝”重见天日。三星堆四号坑取得了数十份碳14的标本样品,经有关部门碳14测定,样本年代为公元前1199年到公元前1017年之间。距今有3219年,属于商代晚期文物。
神秘的青铜面具、金杖、青铜神树…三星堆曾经出土的文物给我们带来了太多震撼。三星堆这个词到底是怎么来的?从地图上看,三星堆所在的三个土堆呈直线排列,像一条线上的三颗金星,但据推测,这里原本是条状的城墙,很可能是晚期人类活动挖开了两个缺口,形成三个孤堆。
三星堆遗址位于四川省广汉市南兴镇,成都平原北部沱江支流湔江(古称湔水,今又名鸭子河)南岸。这三个大土堆,旁边原来是个砖厂,当地村土用来挖土做土砖,三个土堆挖得只剩下一个土堆了。后来在土堆下挖到国宝,为体现有文化,凑着对面的月亮湾,把三个土堆起了个雅号,叫做三星伴月,三星堆就这么叫开了。三星堆遗址,民国时叫广汉遗址,建国初期叫月亮湾遗址,又因为当时地处中兴公社内,又叫中兴遗址。

其实,三星堆的秘密就隐藏在三星堆旁的湔江(今又称鸭子河)名称里,解读出名称的沿革缘由和含义,也就解释出了三星堆文化的时代和民族文化内涵。
湔的基本词义,据《汉语大词典》湔 jiān〈动〉。
(1)(形声。从水,前声。本义水名。湔水,在四川)。
(2)用水洗。
湔,濯也。——《三苍》。
湔,洒也。——《广雅》。
关于“湔”字,据《说文解字》“湔【卷十一】【水部】水。出蜀郡緜虒玉壘山,東南入江。从水前聲。一曰手濯之。子仙切。”
据《说文解字注》“(湔)湔水。出蜀郡緜虒玉壘山。東南入江。郡字衍。前志曰。蜀郡緜虒。後志曰。蜀郡緜虒道。有蠻夷曰道。前志省文耳。前志曰。緜虒玉壘山、湔水所出。東南至江陽入江。過郡三。行千八百九十里。又曰。廣漢郡緜竹縣紫巖山、緜水所出。東至新都北入雒。廣漢郡雒縣章山、雒水所出。南至新都谷入湔。過郡三者、蜀郡廣漢犍爲也。湔水、緜水、雒水三水互受通偁。水經云。又東過江陽縣南。雒水從三危山東過廣魏雒縣南。東南注之。是卽漢志之湔水兼緜雒至江陽入江者也。三危山、葢卽漢志之玉壘山。水經以雒爲湔也。江陽今四川瀘州。緜虒玉壘山當在松潘衞境內。蜀都賦曰。廓靈關以爲門。包玉壘而爲宇。劉逵注。玉壘、山名。湔水出焉。在成都西北。岷山畍在後。古曰宇。靈關在前。故曰門也。今水道、緜水由緜竹縣至漢州合雒水。雒水由什邡縣至漢州合緜水。其下流經州、資陽縣、資縣、內江縣、富順縣至瀘州城與大江會。於漢志、水經皆無不合。特其名或異耳。此史所謂中水也。其上游據酈氏云湔水入江。有湔堋、湔堰、湔㳛諸偁。故今謂中水爲沱江。但秦李冰所造。非禹故道。漢志亦不謂湔爲沱。从水。聲。子仙切。十二部。一曰湔、半也。各本作手之。今依水經注引字林手作半。依集韵、玉篇之作也。此別一義。半澣者、澣衣不全濯之、僅濯其垢處曰湔。今俗語猶如此。此相沿古語。如云湔裙是也。廣韵。湔、洗也。一曰水名。此用說文而互易其先後耳。字林葢全襲說文語。而酈書於湔水出緜虒玉壘山下引呂忱云。一曰半浣水也、下注江。此妄增水字、謂半浣爲湔水別名。亦其涉獵者博。不無抵梧。濯者、也。湔者、半也。說文屬辭之法。”
《说文解字注》等汉语文献,对于湔字等地名的考释解读大都是按照汉语来解释的,其实这些地名大多不是以汉语命名的,只是用汉字对早期民族语地名的汉字译写。
湔水,今沱江上游三大文流之一,源出彭县西境茶坪山东麓,经关口出山入成都平原而与石亭江(古陈洛水)、绵远河(古称绵水)汇合为金堂北河(赵镇以下为沱江干流)。这条湔水,在汉朝即有此名。《后汉书·任文公列传》所记“湔水涌起十余丈,突坏卢舍,所害数人”,便是指此。但在古代,其附近地区称湔水者实非此一处。
,沱江亦称湔水。《汉书·地理》“玉垒山,湔水所出,东南至江阳入江。过郡三,行八百九十里。”江阳,今泸州,这里湔水是指今之沱江全河。沱江之名,虽源于《禹贡》,但最初只指岷江宝瓶口分水至金堂赵镇的这一段,大体为今之柏条河一一毗河,《水经注》所谓“开昕明之所凿也”。令之沱江名“沱”,始于清《一统志》,其先名中江,而其上游绵、洛、湔三大支流之名,亦皆曾用指憨个沱江。
,清白江亦称湔水,《清史稿·地理志》“新繁县”下“清白江,即古湔水,自彭县入,东入新都。”《华阳国志》“(汉)孝文帘末年,以庐江文翁为蜀守,穿湔江口,溉灌繁田千七百顷”,即为此水。它其实也与今湔水相通。湔水出山后,形成一典型的、完整的冲积扇,扇面上放射成多条河道,其中相当一部分原来是入清白江(解放后经过整治,两水才基本分家),然后入沱。故清白江亦得称湔。
郭发明认为,“湔”字在这片地区,常用于山名、水名、民族(或部落)名(秦汉时居此的羌族一支被称为“湔氐”)、县名(汉设湔氐道,后改湔县);,还衍生有“湔堋”一词。县名是源于民族名,“湔”作为水名,也应和民族名有密切关系。研究上述“湔水”有一个共同点,即都是古羌人进入四川盆地的通道。古羌人从河湟间不断南下,分化融合,其支裔广布到西南地区;川西高原南北向发育的河流遂成了著名的民族走廊。其中古蜀人的蚕丛、杜宇等族,都是羌族支系。他们先后进入岷江上游,沿岷江河谷发展。茂汶地区和有湔水别称的杂谷脑河谷,都是他们长期生活过的地方。他们已开始发展农桑,也从事原来的狩猎和畜牧,足‘迹所至,亦不只限于河谷。
所谓“鱼凫田于湔山”,“田”即畋,指在岷江以东的茶坪山区狩猎。岷江东岸的分水岭,巍峨高耸,但也有少数天然的山口,是进入盆地的良好通道,例如茂汶(凤仪镇)与土门间的分水岭,汶川雁门沟与彭县大宝乡之同的分水岭。四川盆地内的其他居民,因为上述河谷和山口是羌人居住和往来的地方,故而将他们对这些民族的称呼用作这些山水的名称,当是很自然的事。
古时水出羌区每有羌水之名。与沱、涪相比邻的嘉陵江上游支流,发源于甘肃岷县东南,流经宕昌的另一条岷江,即因出自羌族地区而被称为羌水,进而该水所入之白水江,白水江所入之白龙江,古皆有羌水之名。这条羌水,后因同音异写,被写作强水。《水经注·江水》“强水即羌水也。”岷江的另一条支流青衣江,亦因在古青衣羌之地得名。而源于茶坪山的这几条水,则被写作湔水。“湔”,最初当是湔氐族称的音译,或为“羌”的音转。西汉初年,著名的羌支部落,尚有当煎、封煎、煎巩等名称,可见“jīan”之一音,在羌人族称中是常用的。后因用于水名,约定俗成,写成水旁,转而又用来书写族名和山名。这种现象并不少见。
湔堋,今湔江出山口。又称堋口,《新唐书地理志》记武后时“长史刘易从决唐昌沱江,凿川派流,合朋堋口琅岐水,溉九陇唐昌田”,即此堋口。旧有堋口镇,宋曾设堋口县,今名关口。此口又叫天彭门,“天彭”实即“湔堋”。唐垂拱二年置彭州,便是以此命名。秦汉时蜀地多秦移民,秦人读“天”若“牵”(今陕西方音犹如此读),与“羌”同纽,“天”亦“羌”也。
温少峰《试为成都得名进一解》说杜宇是“天族”,极是。天族即是羌族。“堋”“彭”也是同音异写。湔堋地区还曾叫做“逢乡”。《华阳国志》说秦并蜀时,蜀王之“相、傅及太子退至逢乡,死于白鹿山”。白鹿山即在湔1堋上游;逢,古读“蓬”,也就是“彭”。这均足说明堋、彭、逢都是译音而已。其音如此,其含义是什么?这可能是古方言。刘昭补注《后汉书·郡国志》“湔氐道”下引《蜀王本纪》“县前有两石对如阙,号日彭门。”这里说的“彭门”是在“(湔氐)县前”,只是两石相对,《水经注》说李冰“见氐道县有天彭山,两山相对,其形若阙,谓之天彭门,亦曰天彭阙。江水自此已上至微弱。”这是说两山夹岷江,称为天彭山,或天彭门。上举两条,应是两事,说明小者两石,大者两山,相对而峙,都可称为“彭”。“彭”者何?“口门”也。
这个用语在现代四川方言中还可找到印证四川说布幅宽度为“彭口”或“彭宽”,其原意盖即织机之口门宽度。织口、山口,皆可称“彭(堋)口”,其义甚明。故“湔堋”“天彭”,即“湔口”或“羌口”,也就是羌人出山之口。至于“彭(堋)”后又加口、门、阙字样,其义重复,那是汉译者所为,亦犹现代汉语外来语中,“雅鲁藏布(江)”后面再加个“江”字,是一个道理。
三星堆文物世所罕见,暗含神秘图案的金杖,通达天意的青铜神树,傲视诸方的青铜立人,造型奇特夸张的纵目面具,仿若置身众神之国的青铜人头像、铜兽面具,以及各种眼形铜器、鸟形铜器等等器物。具有浓厚的神巫文化和原始宗教特征。三星堆遗址见证了,古蜀青铜文明的鼎盛时期。
,“湔”,最初当是湔氐族称的音译,或为“羌”的音转。西汉初年,著名的羌支部落,尚有当煎、封煎、煎巩等名称,可见湔(jīan)之一音,在羌人族称中是常用的。后因用于水名,约定俗成,写成水旁,转而又用来书写族名和山名。“天彭”实即“湔堋,“湔水”就是“羌水”。即湔和羌为同名异译,皆意为天。三星堆文物所代表的文化为湔氐族,即古蜀羌(天)族文化。
地名是镌刻在华夏大地上的族徽!地名是书写在神州大地上的《史记》。